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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 (第2/2页)
。 容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,心头沉郁,好似揉作一团的纸张,再怎么用力也抚不平折痕。 话说出来,自己也松了口气,若一切如期而至,本就应该是这个结局。 小皇帝看着她接过金银地契,分明笑意盈盈,却不知为何,竟在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万千踌躇与平静。 再仔细看,更浮起一丝令人心悸的熟悉感。 他猛地挪开眼,下意识开口:“你……” 容嫱接道:“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 小皇帝缓缓回神:“……今日之事,不要告诉皇兄。” 容嫱了然,拨了拨托盘里的金豆。 “陛下不想告诉臣什么?”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含怒的声音,裹挟着浓浓的冷意而来。 修晨殿外,宫女太监吓得纷纷跪下:“摄、摄政王殿下!” 秦宓越走越快,无视两旁战战兢兢的宫人,直接闯入皇帝寝宫,无一人敢上前阻拦。 小皇帝听见动静,泰然自若的姿态微僵,一骨碌从椅子上站直了,望着来人结巴道:“皇、皇兄,你怎么来了?” “皇兄?陛下还知道有我这位兄长?” 秦宓从不这样夹枪带棒地同人说话,看来确实气得不轻。 小皇帝觑了眼容嫱:“朕只是与她交谈交谈,并未发生冲突,皇兄放心吧。” 秦宓不会当着一众宫人的面斥骂皇帝,因而只是冷着脸,绕到容嫱身边。 只是这样,却也令他够难堪的了。 小皇帝很少被这样对待,且实在觉得自己没有怎么样,皇兄未免太小题大做。 毕竟就是个纸糊的人,也不至于和他说两句话就碎了。 容嫱必须承认,秦宓进来的那一瞬,她的心轰然落地,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。 她摇摇头:“我没事,陛下只是和我聊聊。” “你们有什么聊的?”秦宓扫向一旁满满当当的金银地契,冷道。 容嫱怔了一下,嘴角挂起淡淡的自嘲:“如王爷所见,你怎么想都是对的。” 秦宓缓和了语气,低声道:“本王不是那个意思。” “上次我也是昏了头,才说出那些话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” 能得到堂堂摄政王的耐心解释,也算是没白伺候这么些日子了。 容嫱心里却没什么波澜,她后背在疼,若是掀开外裳,底下必然已经沁出了鲜血。 她几乎要站不直了,但她咬紧牙关,没叫任何人看出来。 容嫱没忘了捧上那一盘金银,慢慢往外走。 无心也好,故意也罢,她如今只想快些谢幕下台,将这烦扰京城的中心,留给后来人。 小皇帝又顺势看了她几眼,还是觉得怪异,忍不住拉住秦宓,问:“皇兄,你觉得不觉得她像……” “嫱儿——”秦宓没听他说什么,只是冲了上去。 修晨殿门口,容嫱一只脚越过门槛,抬头瞧见外头绚烂刺目的日光,竟是眼前一白,好似有人铺开一张空白宣纸,将她牢牢笼罩。 她身子一歪,摔倒进秦宓怀中。 手中托盘倾翻,金银豆子哗啦啦滚了一地,白底黑字的地契被风卷起又落下,平添凉意。 “传太医!”秦宓眼底满是惊慌,匆匆将人抱起。 第五十七章 醒来 容嫱十岁随容老爷子来到京城, 此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。 只记得一路上,老爷子摸着她的头,循循善诱:“记得吗, 你是我容家嫡长女,在江南养病数年。祖父是来接你回家。” “这是你父亲、母亲。” “这是你兄长。” “这是容侯府, 亦是你家。” 容嫱望着有些陌生的府邸,以及身边围绕着的陌生面庞, 懵懵懂懂地点点头。 她十年不曾回家, 陌生是人之常情。 她顺理成章成了侯府嫡女, 日复一日地长大。 老爷子向亲友解释,说孙女重病一场,虽熬了过来, 却不怎么记得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