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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 (第2/4页)
她装男子太像?但真要说刻意去装成男子,她还没有过,只是格外注意衣着上不露破绽,倒是很奇怪,除去这些从小就知道的宫人,几乎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的性别,连姜君都是母后临终时才知道此事,还恍惚了几日。 等到女医来为姬越处理了一下行经之事,换了一张软垫,姬越又坐回椅子上,媚娘回过神来,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幻象,坐在那里的仍旧是少年帝王,大晋天子。 对于媚娘知道这件事,姬越没什么反应,按照她的部署速度,甚至都不需要继续遮掩下去,顺其自然就够了。 接下来的一整天,媚娘都有些走神了。 她想到自己,也想到那个反叛了她的女儿,她对儿子无比苛刻,对女儿的疼宠却是真心,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女儿继承皇位,因为只有真正坐上那个位置才会明白,做女皇太苦太累,看似万人之上,但越到云端越是孤寂,那些李唐旧臣无时不刻不想造她的反,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李唐江山,即便是昏君都有忠臣,但她的龙椅下跪着的只有鹰犬和李唐臣子。 她能做女皇是基于无数个机缘巧合,如果先皇没有病重,如果她没有从政的经验,如果她的儿子里有格外厉害的,如果她登基时不是那么个年纪,如果……太多个如果叠加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个女皇,但她知道,那个男人的天下只能容下一个意外,容不了她的女儿。 来到这个世界,亲眼见到一个少年明君,日日相伴辅政,说爱慕是假的,她已经过了情情爱爱的年纪,更像是当成极为出色的儿孙来看,但忽然有一日,姬越给了以前的她一个答案。 女人能做皇帝吗? 为什么不能。 她说太平公主没有本事管理天下,可她从未给过她和皇子一样的教育,她用女官,却从未让女官与朝臣并列,她为女皇,却断定女人不能成皇。 连她自己,为了死后的安宁,还是说出此身仍为李家媳的遗言,她从皇帝做回皇后,被她亲手打断的男儿脊梁,最后再由她亲手接上。 不知不觉间,原本的置身事外成了设身处地,她看着姬越处理政务的挺直背影,眼里带上了深深的忧虑。 第47章 上与太妃行年宴 姬越没有意识到。 在她看来, 她当皇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别说她生来就是太子,哪怕上头还有个太子,难道她就能老老实实地在宫里养到十七八然后随意嫁个男人过日子?此外她也不觉得做皇帝是件难事, 权力在手, 俯视苍生的感觉不是很好吗? 至于繁重的公务, 复杂的政局,以及各种各样需要操心的事情,那不过是在拥有了一大片良田之后需要操心的小问题, 即便良田多虫害, 也没有那个农夫会弃耕。 新年的头一天, 从皇家宫殿到乡野民间,无不透着喜悦的气氛,姬越一早就在北宸宫坐下,宫中的妃嫔……哪怕不是她的妃嫔,也要来与他见礼, 虽说礼仪之中这些妃嫔是姬越的庶母,她做太子时还是需要客气一下, 但如今她已经登基, 晋室是少有生育有功的妃嫔还不是帝皇亲母的, 所以对于这种太妃的态度不太好说, 属于可以斟酌, 尊敬有尊敬的说法,轻鄙有轻鄙的说法。 今日是有史官在的,姬越的态度比较温和, 但也没说起身和这些太妃见见礼什么的, 那就有些装得太过了。 史官虽然要记载帝王生平, 但真正落到纸上的也就是一些重要场合的讲话和大小政策之类,有时也会记载一些和臣子的相处,比较刚一点的史官还会记载一些后宫的事,很容易给人一种史官无处不在的错觉,但事实是,史官只会在年节宫宴一类的场合才能进入后宫,其余时候,史官也都是和同僚一样上下朝的。 史官的正式官名为太史,并非只有一个人,太史令才是那个无处不在记载君臣言行的,底层的史官大多时候记载的只是各地郡县大小事宜,也负责替太史令润笔,整理史料,保养古籍。 周时史官地位不低,毕竟有笔如刀之人,群臣都得退避,到晋时渐渐成为普通官员,有时帝王还能和史官稍稍讨价还价,把事情润色一下,这是常规操作。 姬越不认为改几个字就能把她做的事情美化多少,对史官也没有什么多余要求,史官是历史长河里的执笔人,本身是要和时代割裂开的,她甚至没把史官当成人来看待,用小v的话来说,那就是一个摄像机,将她所做的事录制给后世看看罢了。 前些日子陪伴了姬岂一生的太史令张安过世,从姬越开办盗童案以来的太史令是张安的儿子张异,今岁刚满二十,却老成持重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,这自然不是让异灵给附体了,而是太史令世家从小教育出来的。 作为特殊职业从业家族,张家从千年前晋国还没称霸时就开始做史官,代代传承,明哲保身,靠的就是一个稳字,张异学得像个哑巴,平日里十天半个月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