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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 (第1/2页)
“时间到了。”有几个人走过来,开始推那张铁床。 小凌冬飞扑上前,一把抱住从床垂落的冷冰手臂,“不可以,不要带走我爸爸!” 有人伸手拉他,有人在劝他。 “放手吧,孩子。人死不能复生,该送他们走了。” 不论他怎么惊声叫喊,画着手表的手臂却始终一动不动,再没有像从前那样,抬起来摸一摸他的脑袋。 他死死抓着这只手臂,就有人去推另一张铁床。 凌冬急忙放开这边,扑向那张铁床,“不,那是妈妈。也不能带走妈妈!” 他没来得及拉住妈妈,爸爸也被人推走了。小小的他在生死面前谁也拉不住。 一个中年女人从身后抱住了他,拉住他拼命挣扎的瘦小身躯。 无论他怎么哭喊,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白布盖着的父亲和母亲被人远远带走,带去他再也够不着的远方。 没有亲人存在的世界,呐喊和哭嚎变得毫无意义,无人理会。 被眼泪糊住视线的小凌冬茫然四顾。 白色屋子的角落,出现了无数黑色的蔓藤,开始沿着墙壁攀爬舞动。 站在四周的。那些成年人类,明明穿着人类的衣服,却变幻出一张张怪物的脑袋。 西装革履的脖颈上有的是青蛙,有的是蛇,有得是蜥蜴。 他们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圆睁着,彼此低声窃窃私语。 “很可怜吧,这个小孩。” “没有人要他了。” “他怎么不哭了?他是不是知道是自己害死的父母。” “真是个又坏又可怜的小东西。” 小凌冬惊惧回首,这才发现抱着自己的中年女人有着一个绿色的青蛙脑袋。头顶上浑浊的双眼盯着自己,硕大的嘴巴张开,冲着他呱地叫了一声。 “醒醒,小莲,你是不是做噩梦了。” 半夏的声音从虚空里传来。 凌冬睁开眼睛,视线里是轻轻摇晃的船只,宽敞的户外,和一片明亮的天光,一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点关切看着自己。 他花了很长时间,才看清了眼前的人,从噩梦中回过神,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。他顺着半夏的手臂爬到她的肩头,将脑袋挨在她的脖颈上,就不动了。 半夏的肌肤柔软,源源不断传来温暖的体温,可以清晰地听见脖颈上血脉的跳动声,冰冷的黑色脑袋紧挨着那里,仿佛能汲取到获救的温度和力量。 “怎么了?”半夏低头问他。 “没……没事。”小莲闭着眼睛,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,那声音明显地打着颤,瑟瑟发抖。 半夏背对着别人,悄悄把他捂在自己双手手心取暖,捧到自己眼前。 那个显然是做了噩梦的小家伙,把尾巴绕到身前,努力在她的手心里坐直了。 “小莲怎么了?是做了很可怕的梦吗?” “嗯,梦见了小时候一些事。”小莲低声这样说,“我看见浓雾,怪物和我死去的父母。” “诶,是被吓到了吧。” 手心里的小莲沉默了许久,抬起头来,“半夏,以前的我很怯弱,我害怕噩梦中的那些怪物。我的梦里住着怪物,心里也住着怪物,我不敢看,不敢回忆,只想着回避。” 他坐在半夏的手心,小小的脑袋昂着,认认真真看着半夏,“但现在不会再会了。我会努力扒开那些浓雾,看清居住其中的一切。为了……我自己。也为了能真正待在你的身边。” 小莲说这句话的时候,在她的手心努力坐得端正。小小的爪子明明还在微微颤抖,但依旧挺直了黑色的脖颈,用漂亮的双眸直视着半夏。 仿佛宣读什么诺言一般,认认真真地说着这些话。 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糟糕的噩梦,明明是害怕的,怕得直发抖,但却在很努力地让自己直面那份恐惧。 从前小莲在半夏心目中,是软萌,可爱,贴心,贤惠的。今天的半夏突然觉得他有一点帅。 船沿着湖畔徐徐前行,窗外是碧波荡漾的水面,碎碎金辉散了满湖。 衬着这样波光潋滟的湖面,蹲在手心鼓起勇气的小莲,既帅气又惹人怜爱。 “有没有什么是我能为小莲做的?” “想听半夏的琴声,现在就想。” 船靠上了码头,半夏坐在岸边一株垂柳下拉起了柴小协。 琴声悠悠,柔情似水。 小莲蜷在她的膝头,在温柔的琴声里闭上双目。阳光透过枝条照在他黑色的身上,像是神灵洒下的点点金辉。 这首曲子是为小莲拉的。 对他的喜欢在旋律里,对他的担忧也在音符中。 第一次恋上他的忐忑,第一次吻他时的幸福,第一次抓住尾巴摆弄时的惊喜,第一次尝到欲望时的快乐………点点滴滴,所有一切,无需用言语述说,全在这旋律之中。 湖面之上远远驶来一条游船。靠窗的位置,坐着两三位年轻的男孩子。 “啊韵,我们这样出来真的可以吗?虽然预赛我们都应该是稳的,但我看其他院校的人都在疯狂准备初赛了。” “既然出来了,就别焦虑了吧,这一次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,连那个尚小月都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