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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) (第3/3页)
那块血玉露到了衣领外,经过烈火的灼烧颜色更加鲜亮,有一种妖艳而恶意的凛然。 萧向翎盯着人毫无防备的昏迷姿态,情不自禁地走近,继而用右手小心翼翼地,抚上江屿胸前那枚玉石。 冷极了。 相触的一瞬间,似是有强烈的情感倾闸而出,顺着交接的一点迅速蔓延开来,传至四肢百骸。 而被刻意压制住的往日记忆一股劲地冲向脑海。 暴雨、鲜血、和那倒在地上,来不及见最后一面的人。 萧向翎下意识握紧拳头,由于用力绷着,关节都有种近乎偏执的苍白。 他不能死。 除了记忆中那次刻骨铭心的刺痛,萧向翎再未有如此强烈的执念,想让一个人立刻醒过来。 而距离那次,已经数不清过去多少个春秋了 他在哪呢。 萧向翎合上眼睛,微微叹了口气,将手伸进自己胸前的外衫内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巧的物件。 那是一个朴素至极的黑色香囊,封口处系着的线头早已被磨得黯淡,几乎就要断裂。 萧将军,太医来了! 顾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萧向翎飞速将香囊揣进怀内,再转过头来时,面色已与平常无异。 萧向翎心急得很,甚至没注意到太医是跪在塌边给江屿诊脉的。而普通的皇子侍卫则定不会有如此待遇。 如何?他问道。 太医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,他转身向萧向翎拱手道,回将军,七殿七殿下府上的这位侍从烧伤严重。由于窒息吸入的灰烟已入心脉,浑身上下也有多处烧伤,感染的风险极大。 萧向翎牙关紧紧咬着,定定注视着那榻上躺着的人。 这种伤势本该是致命伤,但奇怪的是太医继续说道,似乎有一种温和的气血流在殿下殿下府上侍卫的经络中,似是有休养恢复之效。 而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,醒来之后恢复到如何这个恕臣无法保证啊。 萧向翎始终面朝江屿站立着,对于太医的答复没说可以,也没说不可。 太医拱着手塌着腰,也不敢退下,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位将军的眼睛。 传闻北疆大将军杀伐果断,沙场上一柄重剑无坚不摧,一往无前,可以一敌万。金钱、权力、美色,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。 而他此刻就在这沉默一站,太医只感觉自己心肝都被吊了起来,小腿都在微微打着颤。 顾渊见萧向翎迟迟没说话,便对太医打了个手势,两人一同走了出去。 他向着太医深深鞠了一躬,道,刚刚您在萧将军面前所言七殿下病情,可是真实情况? 不敢有假。太医回礼道,我定全力救下七殿下,往后一日三次药羹,还是要麻烦小公子细心照料才是。 但是太医欲言又止,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。为何要在萧将军前,称殿下是侍卫呢? 顾渊一愣,随即略显疲惫地勾了勾嘴角,这个在下也不知,或许殿下觉得如此有趣吧。 他今年十七,还未及弱冠。顾渊轻声叹道,还是个孩子啊。 与此同时,皇宫内。 这些天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,使皇帝鬓发似是在一夜之间变白。 他已经年近六十,为国事操劳一生,纵是再精明干练,终究难抵逝者如斯夫。 他单手扶着额头,靠在龙椅上,目光浑浊,像是随时都可能会睡着。 而大殿下方,只有夏之行一人拱手站着。 夏爱卿啊,你跟随朕也有二十多年了。 夏之行浑身肌肉一僵。 他本以这个节骨眼上,皇上召他来是为了宗卷一案以及太子殿起火的事情,却不想却要以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开场。 君王心,不可妄揣。 他跪伏在殿上,说道,臣跟随陛下二十余年,忠心耿耿天地可鉴,今后也必定誓死追随陛下。 起来吧。皇上瞧了一眼跪着的人,长舒一口气,道,跟朕聊聊往事吧 陛下请讲。 爱卿觉得,朕赐死若杨贵妃,可有何不妥? 夏之行当时冷汗就淌了下来,惶恐道,陛下秉公执法,大公无私,并无不妥之处。 皇上微微摇了摇头,浑浊的目光穿透宫门,似乎又看到了几十年前,两人初见的时候。 那时他正值壮年,私服去北疆寻访,一眼就瞥见了骑猎场上飒爽英姿的北疆公主。 她不似中原女子一般温婉柔弱,猎猎寒风吹起她胜火红衣。她在马背上拉满弓弦,似是随手一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