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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35) (第2/3页)
他放轻了声音:她是你姐姐,对吗? 回应他的是关凛久久的沉默,比之前都要久。而在这久到仿佛一个世纪的沉默中,顾怀山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失败了的时候。 她叫关冷关凛轻轻的开口,轻到稍不注意,就会错过。 顾怀山没错过,他嗯了一声,短短一个字,却给人一种心安的力量,因为这让你知道,有人在孤冷的暗夜里,一直陪着你。 再坚硬的壳子,一但开了一道口,那这看似无坚不摧的坚硬便荡然无存了。 她是我姐姐关凛看着壁画的第一幕,记忆回溯到久远的过去,那是一切的开始,是关凛生命的开始,也是魔犯人间的开始。 狴犴一族第十任首领在外出游玩时被天魔王率军袭杀,那是她的父母,也是我的,并且,那时候,我也在场。关凛轻声说着,可说到父母的死,他的神情并不如何悲伤,只透着股陌生的疏离。 他那时候太小太小了,刚出生不久的幼崽,他甚至都没睁眼,没有亲眼见过父母的样子,只在朦胧中,依稀记得有那么两个人,会经常抱着他,但再多的,就没有了。 所以,对于父母的死,关凛其实并不如何难过,他们对关凛来说就像陌生人。那个时代没有照片,只能听着旁人的描述想象一下父母的样子,可自己的想象总是片面且主观的,可以说,直到今天见到这幅记录历史的壁画,关凛才有种他们原来是这样的恍然感。 魔军所到之处向来是不留活口的,我父母被杀,在场的其他人也没能幸免,被屠了个干净。我运气好,被我父母提前放到一块木板上,顺着溪水飘了出去,侥幸逃得一死。 他说的轻描淡写,可实际上,魔军没有要了他的命,溪水却差点杀死他。 猫科动物大多都不善水性,老虎算是唯一的例外,而与老虎分外相似的狴犴一族的族人们水性也都不错。 可再不错,一个出生没多久只有巴掌大,四肢瘦弱无力的幼崽,都是不可能抗衡溪水的。 他在溪水里泡了很久,水浪起起伏伏的,他从木板上掉下来好几次,他稚嫩且懵懂,但也本能的知道如果没了木板,他会被这些冰冷流淌的东西吞噬,所以他一直紧紧扒着木板,哪怕被溪水打湿的身体越来越冷,冷到几乎陷入一种濒死的僵硬,他也没有松手。 这个举动救了他,让他在溪水里泡了那样久后,坚持到了关冷找到他。 关冷,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不是冷冰冰的,不好接近?其实不是的,我姐姐私下里是个很温柔很细心的人。我虽然父母早亡,但她一直照顾我,成长的过程中,我也并不比其他家庭健全的人少什么。关凛在说到关冷时,一向凶巴巴的语调都不自觉放轻几分,透着股对旁人都没有的温柔。 他们姐弟的感情很好。顾怀山一直都知道,也正因如此,他和关凛的关系才这样不可挽回。 他内心被唤起的记忆并不比关凛的平静,可他面上还是如常的微笑,安静的聆听。 第39章 她也并不像故事里那样.关凛看着壁画的第六幕,在他们的父母死后,关冷重整妖族残部,拿起神枪镇狱,在天魔王破狱而出无往不胜后,成为第一个竖旗与对方宣战的人。 在那样的绝境下,每个人都将她视作救星,视作不倒的旗帜,可只有关凛知道,关冷藏在悍勇外表下的脆弱。 在经历溪水中漫长的几乎要杀死他的漂流后,他被关冷找到了,并且带了回去。浸湿的毛皮被仔细的烘干,火焰的噼啪声中,不大的营帐被光和暖所包裹。 关凛在这样的温暖环境里再一次恢复了意识,可这意识依然很朦胧,他昏昏沉沉,像是仍在溪水中扒着那根泡烂的浮木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水流吞没。 是一抹冰凉的液体惊醒了他,关凛以为自己还在水里,求生的本能让他努力的挣扎起来,但挣扎没几下就有一双手将他紧紧抱住。 跟父母的又不同,这双手更稚嫩一些,更青涩一些,但相同的是,他们彼此相连的血脉。 关凛在这个怀抱中第一次睁开眼,懵懂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。 他看到了那个又一次打湿他皮毛的东西,不是他以为的溪水,而是泪,关冷的泪。 关冷身上有太多名号,狴犴一族的第十一任首领,破军星,史无前例的女首领,每一个说出来都威风凛凛,她这样的人,就该是与天魔王死战不退的英雄,是不该哭的。 她也确实很少哭,这是唯一一次,在她获得这些响亮的名号前。 她哭的不成样子,没有半分后来故事里勇武的模样,只像个寻常的,刚刚痛失双亲的小姑娘。 关凛那时候不明白这些从眼角流淌下的东西叫泪,也不知道哭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多大的难